凌森泉散文-玩具屋

 作者简介：凌森泉，男，1956年出生。

外孙女上幼儿园中班了，从小至今给她购买的玩具数不胜数。

我家一百多平米的房子，三室两厅两卫，除了厨房间，其余各处都可见到玩具的踪影，整个屋子简直成了“玩具屋”。从客厅到餐厅，从卧室到书房，从阳台到卫生间；从餐桌到书桌，从床头到沙发，从花架到电视柜，玩具随处可见。各类洋娃娃，卡通认物识字及剪纸粘贴的图片，毛绒小动物，大小不一的积木，多种多样的彩泥及模具，不同形状的小汽车、手提包、购物车、餐具等等。总之，除了男孩子喜欢玩的刀枪和奥特曼之类，应有尽有，不计其数。

今天帮她整理好，明天又摆了出来，满屋散落。尤其是双休日，更好似办了个玩具大杂烩。不花上一两个小时，你休想整理完毕。

小孩子玩玩具，会随着心智和见识的增长有所改变。刚上幼儿园那段时间，外孙女特爱玩走迷宫图片。一本印有二三十个迷宫的集子，用不了一两天，就全部画完了。一双小眼睛比我们敏锐得多，且正确率极高。前段时间，又特爱各种洋娃娃。她会记住每个洋娃娃的名字，一会儿给她们穿衣套靴，一会儿给她们梳头扎辫，一会儿又说要给她们洗澡了。大凡小孩子时有随兴而玩，弃这趋那的现象，把刚洗完澡的洋娃娃往卫生间台板上一搁，人却早已跑去拼七巧板、看万花筒了。这也许是玩具随处散摆的重要原因吧。

外孙女最喜欢玩乐高积木。因为它可以搭多种造型，千变万化，美观新奇。她可以按照说明书，一个人专心致志地玩上好半天，叫她喝水、吃饭都充耳不闻，不理不睬，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和状态。

玩具实在太多了，家里凌乱不堪。我和老伴曾多次尝试，想把多年来的玩具彻底清理一下，可都因遭到孩子的“否决”，半途而废，无极而终。

“宝宝，这套玩具你已有好长时间不玩了，把它扔了吧？”我们试探着问。

“不行。我还要玩的！”回答十分干脆。

“宝宝，这个小车已经开不动了，还要吗？”

“要。我会把它修好的！”

“这几个毛绒娃娃脏了，上面会有病菌的……”

“它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啊！要不，我们帮他们洗一洗吧！”

此时此刻，谁还下得了清理的决心？谁还提得起清理的手脚？玩具是她的，清理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，难以实施，就在所难免，理所当然了。

想想也是啊，这些玩具，哪一件不是孩子的心爱之物？哪一件不曾带给她陪伴的温馨和成长的快乐？哪一件不在她心灵深处铭刻着童年生活的感受与体验？

年前，我们清理玩具的意念又起，因为家里实在有点凌乱。沙发茶几上总是堆满了玩具，有时餐桌也被占领了，连饭碗菜碗都没了立足之地。

老伴准备了四个大收纳箱。我们不问情由，将散落的玩具统统收拾装箱。房间里，茶几上是清净了许多，但在客厅的一角，却无端多出了几个大箱子，格外碍眼。

原以为家里可以清净一段时间，然而，天不随人愿，“新冠病毒”把我们的美好愿望冲刷殆尽。

这是一个特殊的新年，这是一个特长的寒假，这是一场殊死的搏击。“新冠病毒”来势汹汹，举国尽染。

生命重于泰山。疫情就是命令，防控就是责任。政府启动了“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”一级响应，号召全民不出门，不聚集，居家“抗疫”。“封城”“封道”“封小区”“封楼道”，各村口、小区门口严格把关，每户居民每两天允许一人出门采购生活必需品，出门必须戴上口罩。

继而，延长春节假期，单位推迟上班，学校推迟开学。在这样的“非常时期”，宅在家里，切断病毒传播途径，也算是“不添乱，作贡献”了。

于是，刚收拾好的玩具，又被从箱子里“请”了出来。一会儿玩这个，一会玩那个。这时候，玩玩具的不仅仅是孩子了，大人也时常参与其中，充当孩子的玩伴。所有的玩具利用率实现了最大化，房子的各个角落又重新回归了乱象，到处散落着各种各样的玩具。家，成了名副其实的“玩具屋”。

不仅如此，为了居家生活能够再丰富多彩一些，我们还自创了多种玩具，和孩子一起玩。比如。用钢丝衣架拗成一个圈，梆在椅背上，练习投篮；用几个同样的钢丝圈，再在客厅里摆上几个储蓄罐或酒瓶，玩套圈；在客厅里放上十个500毫升的矿泉水瓶，用玩具足球比赛打保龄球；用一副玩具网球拍，拍打气球等等。

外孙女可喜欢玩用网球拍拍气球啦。它可以一个人练掂球，也可以两个人对拍。气球在空中飘忽不定，你一拍，气球指不定会飞往哪个方向。追着拍打，拍了又追，变化多端，其乐无穷。即使气球打到脸上手上，也不疼痛，不会造成任何伤害，既安全又有趣，居家锻炼，老少皆宜。不知不觉，一两个小时过去了。身上微汗渗出，屋子里却充满了笑声。

年前清理玩具的愿望，终究被宅家时光所锁定，所替代。非但连箱子里的玩具都翻了个底朝天，客厅里还陡增了许多新的玩具。幸亏这些玩具，才为我们足不出户，居家抗“疫”刻录了一幅幅欢欣的画面，给整个家庭平添了蓬勃的生机。

咳，玩具本姓“玩”，何必非得将它们装箱入库？满屋子的玩具，只要用得其所，玩得其所，谁说不会赋予积极的意义呢？